2023年3月21日刊|总第3182期

围观最近微博，热搜几乎成了“疯批”的天下。

前有《黑暗荣耀》“原来妍珍也吃过爱情的苦”，演员的古早作品被扒干净；后有#李莎拉的拉# 这样莫名其妙的词条，广场上演CP大乱炖。这厢苏小玎（《狂飙》高启盛扮演者）拍车窗，短短三秒却引得车外粉丝惊叫连连；那边同剧的李宏伟扮演者阿如那观战北京男篮，尽管只是短暂地露了个脸，热搜却直冲前排。

热搜是网民关注新鲜事的第一窗口，能在短时间内冲上热搜的话题一定是网民最关心的。疯批们批量上热搜，足以说明网友对他们的喜爱。

这些反派角色的事迹其实并不有趣。这就有点令人费解了：这群内心狂野，行事乖张的恶人，凭什么收获如此高的喜爱？

换句话说，大家为什么喜欢看他们发疯？

影视独舌围观了近期最热的四个疯批人物，从他们各不相同的疯法中，可以一窥疯批受到喜爱的原因，以及打造疯批的基本法。

朴妍珍：心理素质骇人的狠女

作为《黑暗荣耀》霸凌小团体的主犯，朴妍珍（林智妍 饰）的恶意底色很纯粹。从小霸凌别人成性的富家女，在现实中也具有很强的代表性。同时，编剧所赋予她的超高执行力和心理承受能力，也让旁观的人备感无力。

朴妍珍的出身给予了她在与大多数人相处时可以碾压一切的资本，她的疯感也源于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鄙夷。她从不为自己的恶寻找多余理由，在行恶时，不受道德感约束。因为在她眼里，道德感只对自己和自己地位以上圈层的人有效。

这种疯子的执行力，在第三方视角里甚至有些“爽”。她不择手段地擦净溅污自己王冠的泥点，将与自己撞衫的尹素禧推下高楼，毫不犹豫地杀害撞破自己黑历史的孙明悟。

如此干净利落的发疯，配上演员精心设计的标志性歪嘴笑，“五分嘲弄，三分薄凉，两分漫不经心”，让人更加不寒而栗。

但编剧同时又赋予了这个人物绝对清醒的事业脑。每天凌晨2点起床、空腹跳绳到3点，再通勤两个小时到首尔上班，避免成为老公厌恶的结婚后就怠惰的懒女人。下班后还要照顾孩子、逛街聚会……

永远不抱怨环境，且总能适应环境、选取有利条件为自己所用。“如何没有精神内耗”已经成为当代年轻人的重要课题——朴妍珍踩在了人的心坎上。

人们对没有道德感的人有本能的排斥，对于强者却有本能的追捧。充满魅力的、心理素质极强的美貌狠女，能够在某些情况下跨越伦理道德，让人们在一瞬间中毒般地被其吸引。这也是这个角色让人又怕又喜的矛盾之处。

高启盛：自卑又狂妄的寒门疯子

京海第一智力，也是京海第一疯批。

高启盛在前期展现出了一种令普通人心生敬畏的能力。他的智商虽没有高到神童的地步，但在生活中的实用性极强。

通过只言片语，就推理出唐小虎被人绑架；自行收集零件，神不知鬼不觉地造出了手枪；能策划胆大心细的路线方案，教人如何轰油门闯火车道、上轮渡避开耳目；只身卧底到前黑社会大嫂陈书婷身边，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套取了所需情报……

从小物质匮乏的人，长大后对童年缺失的东西就会有比较重的执念。演员苏小玎清秀书生气的长相，搭上一双利欲熏心的黑眸，让高启盛这个人物充满说不出的诡异。

自信与自卑一体两面，在高启盛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。所以他会像疯狗一样一脚脚踩向瞧不起自己的大学同学，会选择用冻鱼一下下拍死侮辱高家的村霸。这是一种狗急跳墙式的底层人之疯。

不过，重利轻义、心狠手辣的高启盛，唯独面对高启强时会收起乖张的一面，这让他多了人情味。当这种正常人的偏爱出现在一个“不正常”的人身上，就让这份偏爱分外好“嗑”。

与朴妍珍相比，高启盛坏得不够纯，但疯得够复杂。所以朴妍珍伏法让人拍手称快，高启盛坠楼令人扼腕叹息。

李莎拉：笃信死后会上天堂的毒虫

罂粟花具象为人，应是李莎拉。

水果在腐烂前，会有一种奇异的香气，浓烈而危险。《黑暗荣耀》李莎拉身上就散发着这种奇异的魅惑感。父亲是劝人向善的牧师，自己是才华横溢的画家，但私生活混乱，吸毒成瘾，顶着神经病的苍白面容，上一秒嚣张跋扈，下一秒切换到单纯无辜。

天使与恶魔交替出现，心性的天真与毒虫的黑眼圈形成了强烈反差。朴妍珍作为荣誉校友回学校领奖时，只有李莎拉分不清霸凌过的文东恩和尹素禧；孙明悟失踪，她坐在冰箱前跟全在俊打电话，“你也认为是我杀了他吗？西八，完全想不起来了。”

她的疯感是毫无畏惧，只要不爽就无差别攻击所有人，她也是霸凌小团体中唯一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杀人的。怀疑黑历史视频是妍珍发的，上去就揪头发；意识到无脑空姐是事件的始作俑者，用美术铅笔直接戳动脉。

在信徒们的眼皮子底下，毒瘾发作，丑态毕现。演员的逼真表演，看得人瞠目结舌。细思极恐的是，李莎拉不是不知道自己在作恶，只是她理所当然地认为，上帝会原谅自己。

李宏伟：普通人忌惮的“街溜子”

《狂飙》里的李宏伟是典型的地方村霸，欺负弱小，虚张声势，大恶不敢作，小恶却不断。尽管他与高启盛的疯狂不在一个量级，但他发起疯来，恐怖程度不亚于后者，因为他的疯狂可能威胁到每一个普通人。

原因很简单。黑社会发疯发狠，多半为利，普通人若不沾黄赌毒贷的恶习，很少正面对碰；但这种街溜子发疯是不挑时间、不挑场合的，路边吃个夜宵，泡个酒吧，若是遇上他耍酒疯，被没来由地疯打一顿不是没可能。

因此对于大部分老百姓来说，街溜子的危害性远大于黑社会。

正因为这样的人在生活中屡见不鲜，反倒很难演绎。演员阿如那抓住了小混混的“精髓”，口哨一吹，手一插兜，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村霸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。

狠话骚话层出不穷，只图个嘴上痛快，稍微一吓就秒怂。色厉内荏，外强中干，亲女人勇往直前，见冻鱼撒腿就跑。李宏伟这个人物大成。

与其看到疯批们的高热度，不如说这些疯批的创作者在“人类多样性”的探索上十分成功。

疯批们承载着观众的欲望投射，观众所追逐的疯批特质，并非极致的疯或极致的坏。无论怎么发疯，都离不开人性阴暗面的雕琢。各式各样的疯批涌现了，才有戏看。

【文/时一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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