摊牌了,不装了的倪萍让人好爱
我竟然没想到自己会爱上老去的倪萍,因为她有趣的灵魂实在是万里挑一。
年轻时候的她自不必说,有美丽的皮囊。
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:“我声音好会说台词,个又高
脸就一巴掌,哪像现在磨盘似的。
我那衣服穿上之后我这脖子我真不骗你,天鹅颈,这么高,
上去之后两个眼睛跟小灯泡似的蹭蹭蹭,
把邓导高兴的,他喜欢漂亮的女主持女演员,不漂亮的一律不要,我一上台呀光彩夺目。”
但我对年轻时候的她却无感,因为我并不是她的受众,而是属于吐槽她“爱煽情”那一拨的。
正如她自己自嘲的那样:我也有两把小刷子的。第一把刷子是煽情,好像人家也没有说什么吧,我就开始感动了,人家也没有具体表达什么吧,我就开始抹眼泪了。但大家不喜欢煽情,我就把这把刷子收起来,但我还有一把小刷子,我会熬鸡汤。你们回去问问你爹妈,那个年代谁没喝过我熬的鸡汤呀?但鸡汤后来也不行了,被说成是心灵毒鸡汤,年轻人只喝零糖零卡路里的可回收鸡汤,那我这把小刷子也得收起来了。
这两把小刷子都收回的倪萍会怎么样?
那就是摊牌了、不装了。
索性嬉笑怒骂,把同事或褒或贬地调侃一番,狠起来连自己都骂。
她作为初代一姐,跟其他后来的一姐一起主持,说“我一看左边站着周涛,
口齿伶俐,脑子非常清楚,比我年轻10岁。
我右边站着小董卿。
更年轻,小腰细得我有她三个粗。
主持的时候,我心想:为什么我还要站在这里,还要主持节目?这不是傻子吗?我要下岗!下岗!下岗!”
说李思思,“年轻漂亮,北大研究生毕业,
我这学历怎么跟她比呀?
我们家小倩又狠狠地给我补了一刀,说不止学历,人家的形象也全方位碾压你呀!
你说年轻人现在怎么这么狠呢?不行就不行吧,干嘛要碾压我呀?”
吐槽自己:“曾经有个中学生写过一篇作文,说主持人是世界上最轻松的工作---谁不会说话呀?我觉得写得真对。当年我从山东操着一口不怎么利落的普通话就来到北京,直接在中央台我就上班了。我一路摇摇晃晃地走到今天,作为主持人我也算是OK了吧?大家都说我很幸运,我也知道我确实很幸运。但是那再后来,那些年轻的高学历高智商高颜值的主持人都来台里了,
还有更可气的就是不用考,就保送上北大了---撒贝宁。
KPI是说撒贝宁保送上北大这事只能一年提一次,现在我提了,小撒今年是绝不可能再提了。其实小撒巴不得我们每个人都提这件事.....他们都在我身边晃荡,
我这饭碗肯定不保了,于是我也算有自知之明吧,我撤退了。”
说在贵圈混的人每个人脸都动过,无一例外。
有人说我没动,倪老师白眼一翻:所以你丑!
当时还不是孟姐的孟子义婊里婊气地说不是非要动才能美。
倪老师:你就说你动没动过吧!
孟子义:
在吐槽同行抠门这件事上,倪萍能够举出800个例子。
比如她说赵忠祥不知道是把家里窗帘剩下的布拿去做衬衣,还是做衬衣剩下的布拿去做窗帘。
再比如,赵忠祥请客都是让人到他家吃炸酱面,面做得齁咸,目的就是让人少吃,这样剩下的面还可以再请几位朋友。
她还吐槽张晨光,参加活动时,比较贵的鞋子舍不得买,靠租。还会把酒店里的拖鞋、牙膏、肥皂带回家......
不得不说,倪萍老师举的例子都是非常细节、非常具体的,让人一听就觉得自己身边的人也会干的事。
虽然倪老师自嘲当主持人很容易,是人都会说话,但这是她的谦辞,而非事实。
她1991年春晚念贺电时结果4张信纸全是空白的,她惊出了一身冷汗,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但她还是迅速在脑海里组织好了语言,即兴念出了一段内容,把这一part顺利过完了。
她也说自己幸运,一上来就主持《综艺大观》,但一上来也受到排挤:“主任把我介绍给我同事们,说来了个主持人的时候,我原本以为大家会站起来鼓掌欢迎我,说哎呀来了新同事了,结果他们像当我不存在一样,继续说说笑笑,主任指着墙角的一张桌子说,你就在那吧。我才知道当时风传我是某某领导的亲戚,大家觉得我是走后门进来的。
中午吃饭的时候,他们把门一甩,13个人呼呼全走了,我坐在那个桌子旁,桌子上有一张《光明日报》,我的眼泪就跟下雨一样,啪啪啪打在报纸上。
但我迅速擦干了眼泪,我意识到中央电视台不是个一般人待得住的地方,一定要坚强。”
接下来倪老师开始惩罚这些不爱搭理她的同事们:
她把暖瓶的水灌成凉水,看到一些可恨的同事泡茶时暖瓶里倒出来的是凉水,她就很高兴。
郎昆特别爱干净,每次打开办公室门都是拿纸先擦一擦,倪萍有一次就估摸着郎昆快来了,她就弄了一些泥土,再蘸上水往门把手上抹两遍,然后郎昆过来了,手摸到门把手觉得不对,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,然后从包里拿了湿纸巾先擦了一遍湿纸巾,又拿出干纸巾再擦,就这么个门把手郎昆擦了一上午。
倪萍老师就这样过着自己心酸好笑又解气的主持生涯。
但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开《综艺大观》,直到有一次,郎昆跟她说今天来面试主持人的很多选手都说想超过你,倪萍说什么人?郎昆说:来面试《综艺大观》主持人呀。倪萍想这个节目的主持人不是她吗?郎昆说那也不能老是你呀。
倪萍急了:这么大的事,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。
大家说怕她难过。从那一刻,倪萍意识到台里想要培养一个更好的换掉她,至少新人更年轻。这也是倪萍打算寻找新出路的契机。
那么接下来她干什么呢?
倪萍有一个梦想是拍电影,于是她就去拍了三部电影,她的电影拿了除了百花奖之外的所有最高奖。
不拍电影后,她又去写书,出了一本著作叫《日子》,丁关根部长问她:“你拿了多少版税?”
倪萍问:“这是可以说的吗?我拿了265万。”
当年的这个数字能让倪萍日夜睡不着。
后面倪萍又写了一本《姥姥语录》,又成了畅销书,卖了50万册后,又接着加印,还获得了最高奖冰心散文奖。
加印的时候出版社对倪萍说书里没有插图,读者看着会累。倪萍问怎么办,人家说买点版权吧。
倪萍说不用费这个钱,她自己画。人家说你能行?她说试试吧。
《姥姥语录》这本书里面的15幅画,倪萍7天就画完了。
真是那种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人啊。
很多吃瓜文写起倪老师,都是写她跟最近儿子塌房的阿瑟之父、之母之间的情感纠葛、说她重病的儿子,但是比起倪老师的第二性女人、母亲这样的身份,我更想聚焦在倪老师作为一个人本身,主持人、导演、作家三个身份的成功切换,她急流勇退的气场、风物长宜放眼量的气度,才对我们有更重要的参考意义。在实现梦想上,愿大家都走花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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